乒乒乓乓,砸桌椅,丢茶盏,砰地一道脆声,杯盏碎裂,动静不小,屋内情况激烈,叮叮当当,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摔了。
教徒飞快跑到书房找宋健,咽下口水调整呼吸,捂着胸口禀告道:“宋先生,不好了,教主将左护法唤去训话,两人关了房门,快要打起来!”
宋得雪镇定自若,眼睫低垂,目光锁定白纸,一动不动,她缓缓勾腕收笔,平静道:“我大概知道他们在闹什么,不用担心,出不了事情。”
教徒平定呼吸,思及最近教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,忍不住怨怪道:“左护法也真是的,一直针对先生做什么,坚持说先生对神教有异心,处处防范咱们,现在办个事情都伸不开手脚。”
宋得雪轻笑,“之前我已向教主言明,若成大事,必先舍弃这些感情,左护法他们仗着跟教主的情谊四处为非作恶,不听教令,纵容他们就是眼睁睁看着天神教走向灭亡,左护法为了自保,当然看我不顺眼,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。”
“可是先生也是为大计考虑啊,左护法若能醒悟过来,及时约束自身,凭借教主重情的性子,未必会弃之不顾!”
教徒无法理解,这分明是件利好天神教的事情,长远打算,一定要清除积弊,左护法如果为教主好,本应立即改正。
宋得雪心底嗤笑。
利益当前,谁愿意放弃到手的好处?
感情,说得好听,有钱才会谈感情。
宋得雪掩藏眸底复杂情绪,忆起自己的计策安排,长叹一声道:“左护法他们是铁了心不肯接纳我,教主护得了我一时,却护不了一世,时长日久,教众也会对我不满的。”
教徒认同地点头,经此一遭,宋先生和左护法势必水火不容,不死不休。
他跟随宋先生的时间最长,相当于心腹,左护法同样不会漏掉他,须得提早做打算。
出于自身安全考虑,教徒心思浮动,绞尽脑汁想各种出路。
突然,他猛地抬起头,脸颊红彤彤,大跨一步冲到宋得雪左手边,压低嗓音小声道:“先生,左护法这样污栽我们,使教众与我们离心,再待下去恐有性命之忧,索性成全左护法一番心意,咱们前去投奔忠义军吧。”
“反正教中不待见咱们,教主表面支持先生,实际态度模糊,一直摇摆不定,对左护法等人过于优柔寡断,天神教前途堪忧,非我良木。”
他害怕宋得雪不愿意,专门帮忙分析利弊,紧接着说好处:“我听说忠义军很不错,光是饭食,一天就提供三顿,遑论饷银。”
“自忠义军筹建以来,她们未曾打过一场败仗,百姓对忠义军首领徐茂更是赞不绝口。”
“最重要的事情,徐茂经天子册封,是为晋王,忠义军已经过了明路,朝廷要动她们,尚且要掂量掂量,寻求合适的借口拿人,不像咱们天神教,这么久了,还要东躲西藏,躲避官府的追击剿杀……忠义军走在天神教前面,转投徐茂或许是咱们的机遇!”
宋得雪惊诧地盯住他的脸,“你起这个念头多久了?”
知道这么多,一定做过功课的,并非心血来潮,临时起意。
教徒不好意思地退开半步,“先生,实不相瞒,左护法他们欺压、刁难教众,已经有好些人在考虑忠义军了,起码不用天天伺候人,交钱讨气受,去忠义军中,不出一分钱不说,又有夫子授课念书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