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信任别人的皇帝,这一点对君王来讲不算是很好的品格,但也正是因为他的信任,我才能一步一步走上来。”

“与其跟陛下争执赌气,不如主动为君分忧,信任越大权力越大,让陛下‘无为而治’,不正是你们这些大臣的毕生所求吗?”

裴如凇:“‘无为’好像不是这个意思,殿下说得怎么像是要架空……”

闻禅响亮地清了下嗓子,裴如凇乖巧地闭上了嘴。

“总之,他毕竟是我的父皇,这点委屈不算什么,更何况——”她身体微微后仰,靠在了裴如凇肩头,声音倏地变得很轻,“前世我比他走得还要早,一共也没能孝敬他几年,今生好不容易有机会,我、还是想让他多高兴一点……”

不管是闻禅还是裴如凇,重来一次,都已经是在失去母亲之后了。

裴如凇无声地拥紧了她。

翌日。

尚书仆射裴鸾上上下下、从头到脚将裴如凇来回打量了两遍,怀疑地问:“你触怒陛下还不算完,又被公主赶出来了?”

裴如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……无稽之谈,我们好着呢。”

“那你不年不节的突然回来做什么?”

“我来给我娘上柱香。”裴如凇面无表情,“顺路给父亲请安,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
裴鸾:“站住。”

他起身想留裴如凇,又开不了口,绕着书案转了一圈,若无其事地回去坐下,清了清嗓子:“我听说你辞官不受被陛下申饬,你老实说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皇宫,春熙殿中。

皇帝一见闻禅,面色先缓和了三分,然而又想起自己在生裴如凇的气,等她行完礼,语气淡淡地问:“阿檀是来替你驸马求情的?”

“不是啊。”闻禅理所当然地答,“我进宫探望父皇而已,还需要找个借口吗?驸马被父皇责备,本来就是他的不对,也用不着替他求情。没关系,不用管,就让他一直哭下去吧,天气干旱,正好省得浇花了。”

皇帝:“……”

他再三克制,努力不去想朝廷第一美男子裴如凇在家里哭得昏天黑地是什么场面,然而终究还是没能忍住,“扑哧”笑出了声。

闻禅想起什么,补充道:“我出门时他去找裴仆射了,估计这会儿父子俩正抱头痛哭呢。”

“快住口!”皇帝笑斥道,“太促狭了,岂能如此编排朝廷重臣!”

“裴仆射是他父亲,遇事不决找亲爹是人之常情,可不是儿臣编排他们。”闻禅微微笑道,“再说父子之间,哪有什么不能说开的难题,只是外人无从知晓罢了。”

皇帝闻言一怔,笑意收敛,目光却彻底柔和下来。

“你啊……”

第28章 案卷

距震惊天下的大婚刺杀案已过去两个多月, 三法司终于勉勉强强地交出一份结案卷宗,大意是刺客所持符牒为伪造,真实身份不明, 案发后除一人被生擒外, 其余全部死亡, 唯一活口也在审问后咬舌自尽。目前仅能查知这些人自北方边郡而来, 有可能是流民,推测或许是因对朝廷心怀怨恨,因此故意选在公主大婚时行刺, 以示报复。

而监察御史李焕弹劾汤山都督包庇流犯一案,御史台审理后命大理寺复核, 查实越骑校尉相归海曾为青州判官苏燮的家奴,原名海良, 与马夫冯泰酒后互殴,失手将人打死。海良将冯泰尸体藏于干草垛中,自己连夜出逃。事发后冯泰家人上告至官衙, 然而苏燮不愿将家丑闹大, 私下派人向冯泰家人赔钱撤诉, 草草地了结了此案, 并未通缉逃奴。

冯泰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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