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若望:“……”
谢流忱走在前边,沿着他夜半找到的那条不能称之为路的路下去。
行?到半途时,一棵树上传来哗哗的响声,几颗果子被扔到地上,发出咚咚的响声。
两人往那一望,树上滑下一个人。
白邈抱着树干,与谢流忱对上了目光。
两人齐齐沉默。
白邈对谢燕拾的这位长兄印象十分深刻。
不管是他亲眼所见,还是在谢燕拾的口中?,谢流忱都是个完美无缺的翩翩公子。
可白邈对他从无半点好感,就?凭他娶了崔韵时,他就?永远都看不顺眼谢流忱。
每每看见谢流忱与崔韵时站在一处,占据着本该属于他的位置,他心中?就?充满了矛盾的念头。
一半是期盼着谢流忱早日暴毙,另一半又?觉得谢流忱若死了,崔韵时就?白嫁给他了。
只有谢流忱活着,她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,她的苦心经?营才不会白费。
看谢流忱对她那般体贴温柔,她应当过得很好吧。
她的眼睛最?爱往路过的美人脸上瞟,男男女女,一个不落。
谢流忱长成这个样,她一定满意极了,也会像称赞他一样称赞谢流忱,对他的脸爱到心坎里。
白邈酸溜溜地想。
这一切想法都在昨夜发生了翻天?覆地的变化。
崔韵时与他说,她在谢家的日子过得一点都不愉快。
谢流忱表里不一,六年间从未真正善待维护过她。
到末了,她要?和离,他却突然跟脑子出了问?题一般,说早在成婚前便对她有意。
崔韵时边说边拿木杖戳洞壁泄愤。
世上竟有这样的人,就?连一旁的成归云都听得说不出一句话,久久不能回神。
白邈七窍生烟,谢流忱太不知好歹了,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,却毫不珍惜。
这就?好像白邈饿得快死了,此时能喝到一口水都会谢天?谢地。
可是谢流忱端着碗牛乳桂花冷元子,那么?清凉爽滑的一碗冷元子。
他硬是不喝,连汤带碗地推到地上,还要?说这元子怎么?不自己蹦到他嘴里。
他越想越恨,骂道:“你来做什么?,你不会还想缠着她吧。”
谢流忱深吸口气,他不能明面上把?白邈如何,否则下回见面,他在崔韵时那儿就?更讨不到好脸色了。
算白邈命大。
谢流忱神色冰冷,收回目光。
可白邈也只能走运这么?一回。
等他断两日白邈的乌肉粉,他只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活受罪的时候,看他的嘴还会不会这么?硬。
他转身要?走,不欲再理会白邈。
叮当一声轻响,裴若望见谢流忱袖中?掉出个金色的小物件。
他提醒道:“小谢,你东西掉了。”
白邈定睛一看,飞快地捡起那枚海棠花戒塞进自己的袖袋里装好。
已经?走开几步的谢流忱回头望见这一幕,神情骤变。
他阔步而回,抓起白邈的手?臂就?要?把?东西抢回来。
“你干什么?!松手?,松开,给我松开!”白邈想跑,却被他死死抓住。
白邈挣扎间给了他一拳,这一拳彻底激怒了谢流忱,他直接撕扯白邈的衣袖:“这是我的!”
白邈将衣袖死死掐住,大骂道:“什么?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