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伙子,对喜欢的人说话可不能这样,想要夸人家,得直接些。”那女人想起当年丈夫每次说错话后为了哄她时焦头烂额的样儿,没忍住提醒安平。
安平若有所思,对两人躬了躬身,随后就向常喜乐离开的方向追去了。
那对夫妻相视一笑,感叹着年轻人的感情稚嫩。
一弹指六十刹那,一刹那九百生灭。
人生苦短,想说的话,要尽早说出口才行呀。
从走廊间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,窗外是一座美丽的湖泊,湖面上还有人在泛舟,原本是一派美好祥和的景色,常喜乐托着脸望向楼下,看上去不怎么高兴。
侍者上完菜,原本要做些菜品介绍,感受到常喜乐和安平之间微妙的气氛,也识趣地默默退下了。
安平也一时没说话,常喜乐用余光看见他低着头,手上已经拿起了筷子,更不是滋味了。
她倒不是不准安平吃饭。只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,她也饿了,又因为刚才发了脾气,不好意思动筷。
某只猫倒是非常地若无其事,真是心大的很!
过了会,他却轻轻碰了碰常喜乐的手臂。
常喜乐回头,就看见安平推了个瓷白的盘子到她面前。那盘子里都是他剥好的虾肉,整整齐齐地列好摆在盘里,一口没吃过。
“刚才我没有说完。”他望着她的眼眸温柔,轻声说,“你的头发浓密如云、乌黑如墨,这样好看的头发,如果被平白无故地揪掉就太可惜了。”
常喜乐愣了愣,当即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热,她转过脸,小声地说:“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。”
“饿了吗?”安平戴着手套,捡起一粒虾肉喂到常喜乐的嘴边,“尝尝看?这一家的海鲜做得非常好吃。”
常喜乐看了他的手心一眼,想起从前她以手喂猫吃饭的画面。她心里嘟囔着:我又不是猫来的。随后常喜乐拿起筷子,把那碟虾肉推到中间,说:“你也吃。”
常喜乐很少和安平一起吃饭,她吃着吃着就观察起他来,过一会就没忍住笑起来。
果然还是当年那只小白猫,吃东西挑剔地很,海鲜稍有点不新鲜就不要了,吃鱼也只肯吃其中最嫩的那一掐肉。只不过和从前不同的是,这些他觉得最好的东西,全都摆在盘子里递给了常喜乐。
“刚才你提到小时候拜笑语娘娘为义母,我想起一件事。”等吃差不多了,安平突然说。
常喜乐喝了一口水,抬手示意道:“你说。”
“还记得上一次遇到佞狐时,突然打雷吗?”安平继续说,“当时我以为是巧合,但后来我去查验过,山城只有常乐山那一片落雷。”
“局部天气有异象,总不能真的是有人或者动物要飞升了吧?”常喜乐初高中时候也看过点玄幻小说,但她后来听杨瑰司复述当时的情景,那在云间翻滚的紫色雷电只持续了半小时左右就消失了,又不像是所谓的雷劫。
“我想,大概是神在动怒。”安平又看了一眼常喜乐脸颊上淡淡的伤口。
“你是指笑语娘娘?”常喜乐却觉得这猜测有些自作多情,“可我听说,像我们这种凡间小孩认神仙做义父义母的,受到的照拂都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减弱,顶多管到成年为止。像我就是这一年开始慢慢地又重新碰到好多灵异事件。”
就像国外的很多家庭,会在孩子十八岁成人之后彻底放手不管,要求其自力更生,甚至连家里都不会再留出给孩子的住所。
神的孩子很多,祂不可能一辈子为他们遮风挡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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