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就在那焦黑的树根处,竟顽强地斜探出一段簪身粗细的枝丫,枝头傲然绽出两朵红梅,恰如绝境新生,任凭寒风摧折,都无法压垮它蓬勃的生命力。
沈荔将这两朵寒梅折下,小心地别在了祝昭的鬓边。
祝昭身形一僵,愣在原地。
满庭学宫师生亦是怔然按照礼制,太学生若能试通五经,师长便会为其?簪花庆祝,以示其?学成结业,可推举入仕。
沈荔正是在用这种无声的方?式,表达她?的支持与祝福。
陆雯华最先?反应过来,抚掌笑道:“好啊,阿昭,你可是我们中间最先?簪花结业的人呢。”
“是呀,恭喜啦!”这是江月柔的声音。
阮明棠亦小声道:“阿昭在北地也要注意安全,时常与我们写信来往才是。”
祝昭抹了把眼泪,笑着?重重点头。
随即又整理好神色,提裙下跪,端端正正地给?两位女?师行了一个大礼。
“你呢,元至简?”
张晏收回远眺的目光,转而望向身边这个来向他请辞的,他最器重的晚辈,“你又是因何要留在此处?”
“心之所系,身之所安。”
元繁目光温柔地注视庭中劲挺灵动的少女?,微微一笑,“洛邑经此一难,文脉凋零,正是用人之际。我留在此处,便可承太学之志,重兴学宫。”
离开?洛邑的那日,朝阳毫不吝啬地泼洒光辉。
月余前浩浩荡荡驶入城中的车队,如今只剩伶仃的几匹瘦马,几辆各世家拼凑出的马车,以及一群沉默庄肃的学生护着?一具黑漆棺木,缓缓行过长街。
队伍行至南城门前,赶车的商灵忽而惊异道:“女?郎,你快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