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,将?罪人杨氏拖下?去。”
她听见长公主沉稳的声音传来,一字一句,掷地有?声,“枭首示众,以慰烈士英魂!”
……
宫门外,马车中。
“沈荔,我没有?你想的那般豁达。”
萧燃膝上横着那柄雪亮的枪刃,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,沉声开口,“只是阿父不在了,阿母体弱,萧煦身残,我再被恨意压垮,这个家就真散了。”
车内很温暖,轻淡而不刺鼻的雅香,足以掩盖住鲜血的铁锈味。
沈荔轻轻挪动膝头,靠近些,无声而亲近地握住了他那只比枪刃更?为冰冷的手掌。
萧燃动作一顿,放下?棉帕,翻掌反扣住她的五指。
“久而久之,装得连我自己都相信了,好像我真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,好像以前那些尸山血海的噩梦不复存在。”
他自嘲一笑,顿了一息,方哑声道:“方才杀杨氏时,我几乎觉得……死去的兄弟们?就站在我身后。”
“萧燃,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沈荔轻声道,“希代之绩,无穷之名,可慰英灵。你曾对我说过,不必对自己太过苛刻,这句话也当送给你自己才是。”
萧燃深吸一口气,抬首笑了笑,捏着她的指尖道:“不说这些了,平白让你也跟着难受。”
杨氏虽已伏法,然终究换不回?逝去的生命。少帝宾天,他为王兄,怎会不自责难受呢?
沈荔几乎是下?意识地起身,轻轻拥住了萧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