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了直背脊,没应答,快步离去。
元烨从楼梯口出去,往上爬了几楼,选了个暗点的地方坐了会儿,又展开四肢大剌剌的躺在台阶上。
从那里的窗口望出去,星辰稀松,他双手枕头看了许久。
还有一句话他没说,为什么只撂狠话不下手-----他舍不得。
怀孕五个月时,已初具大腹便便的规模。她怀的双胎,越往后期,越是辛苦。从第一次出现胎动起,两个小家伙就在肚子里动个不停。尽管人生诸多不顺,但她仍觉得知足。
许宁越来越忙,不知道在忙些什么,他有时告诉她,有时不提。当然,她也不问。
祝融融接到元方雄的电话,让她过去坐坐。
她以怀孕怕舟车劳顿为由拒绝,但对方语气诚恳:“小姑娘,过来陪我说说话吧,我有些事要问你。”
元方雄的肝硬化转成肝癌,现在已是晚期,他本人的身体状况不适做肝脏移植手术,故而保守治疗,或许今天一闭眼,就再看不见明天的太阳。
祝融融感慨生命脆弱,金山堆置,敌不过一张病危通知书。于是她还去了。
在医院门口称了几斤水果,按地址找到vip病房。
进去时元方雄半靠在床头小憩,升降床头半抬。他脸色十分难看,明眼得见,是油尽灯枯之容。
几名随从分散四个角落,见到祝融融皆是一愣。他们不认识她,出声呵斥:“你是何人?出去!”
元方雄缓缓睁眼,笑着说:“你来了。”并让随从都退下,关门。
祝融融将水果放在床脚的置物栏内,元方雄想直起身,咬牙闭眼的撑身子。她犹豫一下,上前帮忙搀扶。等他坐好,又拿枕头塞在后腰。
这一番折腾,元方雄出了些汗,微微喘气。那串佛珠他一直拽在手中,她却从没听他念过阿弥陀佛。
他又让她去倒水,她照做了。
元方雄端着温水喝一口,便看着她笑,蜡黄的眼里有精明,也有慈祥。
他半晌不说话,只的盯着自己,祝融融感到不自在,便说:“叔叔,叫我来有事吗?”
“当然,”他将水杯放下,对祝融融招手,“坐过来一些。”
她不能拒接一个老之将死的病人,于是走过去。坐在离他最近的陪伴椅上。
元方雄将手中佛珠换了只手拿,歪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牛奶,递给祝融融,嘴上问:“你跟我说实话,你和阿烨怎么认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