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愿,让这一场突生的事端,叫无数人生死别离,不得安宁。
不如她想,谢时浔松了怀抱,与她同坐在床沿上,摇头道:“如今江南一带的流民已经爆发,不断北上,不过几日便要临到京城脚下,届时朝廷之重任才会叫人喘不过气儿来……如今圣上病重,太子监国,苏州一带天灾之事却未提出解决之法……”
沈娥敛眉,眼底情绪凝重起来,指尖轻捻。还不等说些什么,一侧的人就倏地出声:“宫中召令传来,是要我与钦天监一齐,不日主持祭祀求雨,风调雨顺……”
“你要求雨?”这倒是让沈娥没想到的事情,毕竟谢时浔不过一介凡夫,虽说惊才绝艳,可用于祭祀一事也终归有些让人觉得“诧异”。
这话惹来一侧人轻笑,又抬手轻轻勾了她鼻梁,无奈道:“太常卿一职,本就是掌礼仪祭祀之事。如今家国不宁,让我主持祭祀求雨倒也说得过去。”
话罢,沈娥听得一愣。
礼仪祭祀?堂堂状元郎竟封了这样一处官职?
她本就不知古代官阶大小,左不过因着谢时浔考取状元郎风光,这才下意识觉得“太常卿”这职位定也是鲜亮无比,叫人趋之若鹜。
可最终竟是个远离朝内,有些不上不下的官职?叫人心中惊诧。
谢时浔瞧她眉角微皱,便知道她从一开始便不知这“太常卿”非是个好位置。圣上虽说常召他入宫商议要事,得外人看来极其看重,实际上却疏远万分,时刻在提防着她,甚至想借她之手平衡诸位皇子手中权势,只为做他“手中刀”。
“怎的,知道为夫权势微弱,夫人后悔嫁过来了?”谢时浔故意调笑道。
沈娥被他说的一愣,似是不知他为何会这般想。
虽说“太常卿”这官职实权不多,却是正三品官职,称得上是高官。且虽不知谢时浔暗中做了何种生意,她喜敛财,这人却总能找到些稀奇的值钱玩意儿,最后如水一般送进她房中。
她的这位“夫君”,确实当得极好。
“刚开始是不愿的,但如今却也不悔。”沈娥侧身瞧着身边那人的眼睛,眼尾微弯莞尔正色道。
谢时浔被她瞧的心中发痒,心下也知道她说的意思,无端心尖一跳,呼吸重了些。暗哑的声音半晌才从喉中出来:“嗯,夫人。”
晨早耽误的有些久,待轩窗处泄出来的光有些多了,沈娥这才缓缓起身,唤满月端水进来,就着谢时浔递过来的绒巾洗漱。
谢时浔本就一夜未睡,眉眼间倦意极浓。沈娥房中的花种已经买了许久,就等着种下去。
便也不打算与谢时浔黏在一处,匆匆将人赶去房中休息,便扛着锄头与满月到院中种花,邢嬷嬷也侍候在一处,不时去小厨房为她取些吃食来。
杜管家带人提水过来,笑呵呵给她行礼。气氛融洽,沈娥也冷得自在。
今后几日,谢时浔彻底忙了起来,天不亮便进宫,夜色深黑才回府。
好几次沈娥半夜醒来,身后那人将她揽进怀里,克己复礼从未有什么逾矩的动作,却又让人心安。触到那人皮肤湿寒,便又是熬到深夜,才匆匆赶回府陪她。
沈娥瞧的有些感动,便不时做了些吃食叫人递进宫里,也算是给那人一番慰藉。
祭祀求雨之日,选在十月初七。
在皇家祭台之上,置了许多殿席,供世家小姐公子观看。
沈娥一早便起了,与谢时浔同乘一座马车到皇宫。带着倦意落座,又听着吹吹打打的声音半晌,才堪堪见到谢时浔上了祭祀台,气质冷寒的立在高台之上,一眼望过去“霁月风光”四字像是专门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