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茗雪放下助人情结,回到医馆内。

容承洲整理好衣服,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薄荷叶和荆芥穗递给她:“当地的偏方,煮水喝就行。”

江茗雪愣了两秒,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身上的疹子。现在拿出来说明是昨天就看出来了,但她明明藏的很严实了,连老林都没发现。

她感激地接过:“谢谢,部队那么忙,还麻烦你帮我准备这个。”

容承洲转身往外走:“没你想的那么忙。”

“……那你正好多休息休息。”

江茗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这个不熟的结婚对象聊天。

仿佛看出了她的顾虑,容承洲嗓音沉冷:“放心,我不会经常叨扰你。只不过你既然来了海宁,如果对你不管不问,会被他们看出端倪。”

江茗雪有些惭愧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容承洲唇边浮现一个极其清浅的弧度,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:

“顺道为昨日的事向你赔个不是,他们几个平时在部队里野惯了,说话没有边界,如果说了什么让你觉得冒犯的话,我替他们向你道歉。”

“你太客气了,我没有觉得他们哪里冒犯,不用和我道歉。”江茗雪忙说。

男人忽然顿住脚步,偏头看她,缓缓道:

“我以为你希望我这么客气。”

第5章 长风 一沓厚厚的现金和卫生巾。

午后的太阳灼热刺眼,树影渐渐向西倾斜。

容承洲已经走了,但留下了两名飞行员队友,说是要站够六个小时才能回去。

江茗雪下午接诊了几个病人,空闲时间给邢开宇二人递了杯茶水,还试着怂恿他们进屋躲会儿太阳。

“反正你们队长不在,这里也没有摄像头,你们进屋歇一会儿,他不会知道的。”

邢开宇心动了一下,又被信仰拍回去了:“不行,嫂子。”

额头的汗不断向下淌,蓝色空军常服已经浸湿成了墨黑色,目光却依然坚定:“队长说的是六个小时,那我们就必须站够三百六十分钟,两万一千六百秒,差一分一秒都不行。”

“……”

算术挺好。

江茗雪劝说失败,老实回去吹风扇了。

也不知道容承洲是怎么训的兵,竟然都这么听话。

悬挂在房顶的老式风扇转起来时嗡嗡作响,白色扇叶早已失去了本身的颜色,积了一层厚厚的灰,蛛网交织缠绕,七八只蜘蛛在上面扎了根。

江茗雪托着下巴坐在就诊台后,脑海中不由自主浮想起容承洲临走前说的那句“我以为你希望我这么客气”。

这个问题把她问住了,她也搞不清自己是想让他以什么样的态度和她相处。她希望他能和自己保持距离,减少接触,最好是客气又疏离的陌生人。但又怕他太客气,这样她会有心理负担,毕竟结婚是她先提起的。

她是第一次和异性相处,而且直接跨过了相识、相知、相恋的过程,原本想的只是换一张结婚证,各自安好,这一年的平静生活麻痹了她的感官,让她忽视了这张结婚证并非一时,而是一世的事实。

一辈子那么长,他们迟早要遇见。只是这次的相遇太过突然,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,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该怎么面对他。

风扇摇摇欲坠,“咯吱咯吱”地运作着,门外大槐树的蝉鸣声穿透窗户,一声声拖着长音,犹如层层叠叠的波浪从四面八方漫上来。
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
湿热、聒噪、刺耳。

惹人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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