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爹常常自比为“王”,但其实他对自己真正的定位,是“后”。
在国际象棋中,“后”,既可以像“车”一样直冲,也可以如“象”一般斜飞,除了学不会“马”的拐弯,几乎是无所不能。
老爹也是一样,如果他会生孩子,甚至可以这样认为,雅典娜、大熊、蟑螂三个人加在一起才能做到的事,他一个人就能完成。
并且,他还是雇佣兵里罕有的战术大师,生平难逢敌手。
然而今天,当他渐渐意识到,对手拥有着足以与自己匹敌的实力时,却处处受制于客观条件,一身过人的本领,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发挥出来。
那感觉,非常的不真实,就像是悬在半空,又一拳打在棉花上,不,不是一拳,而是每一拳,也不是普通的棉花,而是实验室里擦过“样品”伤口的废弃棉花。
他想起一位雇佣兵前辈曾经告诫过他,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,与其提高把握机会的能力,不如去尝试创造更多的机会。
当时,他只是以为,那句话,是前辈为自己的无能找的借口。
如今,他终于发现,那句话,才是能让自己受用一生的至理名言。
可惜,他发现的太晚了。
眼看着大熊变成半熊,他随即为之醒悟,敌人设下埋伏的目的,并非是为逃脱争取时间,而且怀疑藏在暗处的,不仅仅是之前那三个特种兵。
所以他立刻呼叫蟑螂,意图尽快得到侦察无人机反馈的信息,不料等来的回复尽是杂音。
察觉到指挥车可能出现状况,他也顾不得给半熊收尸,赶忙下令撤退。
正这时,敌方三个特种兵中的一个,突然出现,并发起一轮猛攻。
或许不是每个雇佣兵,都能像大熊一样勇猛,但他们个个保命手段一流,面对敌人的突袭,眨眼工夫,所有人都躲在了掩体后面……不包括最开始中枪的那个倒霉蛋。
老爹恍惚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,厂房外,是个更大的坑。
所以,在本方众人趁着敌人换弹夹的间隙,从原路撤离时,只有他,向着厂房另一个方向的角门移动了过去。
事态的发展果然如他所料,撤到室外后,他又一次目睹了手下身躯炸碎的惨剧,也注意到了从指挥车里冒出的滚滚浓烟。
现在他可以基本肯定,那三个特种兵,就是解放童军特别行动部的外勤队员,因为除抢娃部以外,整个非洲大陆上没有一家武力机构,包括官方,是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战斗。
担心被头顶的军事卫星发现,他贴着墙根继续移动,又从一条连廊下方,进入了主厂房旁边的车间,一通观察分析过后,选了一个顶部有数条狭长通风口的中型“集装箱”,作为藏身之地。
他觉得,先前敌人隐匿在暗处,未必会留意到他,而即使留意到,在这偌大的厂区里想找到他,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够做到的事。
车辆已全部为敌方所控制,此刻,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除非对方还配备了生命探测仪……
想到这里,他好像浑身散了骨架似的趴在了地上。
事到如今,他不得不承认,这一局,他输得很彻底。
但只要能捱到天黑,其他雇佣兵小队就会抵达这里,到时候,他的手上又有了筹码,还可以再博一局!
从通风口透进来的光,慢慢暗了下去,某一时刻,又骤然亮了起来。
在死寂中等待,在痛苦中煎熬,心力交瘁的老爹仿佛出现了幻觉——天亮了,工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,检查过一条条生产线,再开启一部部大机器,耳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