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后。
禾城是个很小的小城，因为紧挨着华亭市，这几年的房价翻了好几番，整个城市又拆又建翻新了好几轮，只剩下老城市心几个老小区因为拆迁成本巨大直屹立不倒。
九十年代修建的老式小区，半封闭的设计，临街排装修老旧的门面房。
益民药房就开在这样不显眼的老式小区里，六十平米不到的店铺里挤满了药品货架，柜台和收银台藏在店铺角落里，白的日光灯下老旧的空调轰隆作响，推开那扇贴满了药品海报的玻璃门，股热气带着药味就扑面而来。
方永年在进门前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，推玻璃门的时候，几不可见的微微叹了口气。
喂养宠物是有风险的，旦投喂了，对方很有可能会就此赖上你，牛皮糖样的，再也甩不开。
年了，他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物是人非，唯独这个人，从十岁到十岁，见到他的第句话直都是：“方叔叔，我饿了。”
小姑娘渐渐地有了大人模样，黄毛丫头的头发早已经变得浓黑茂密，可要求投喂的时候，表情语气仍然模样。
方永年摸了摸外套口袋，里面还有两包他低血糖的时候补充糖分用的凤梨酥，隔空丢给嗷嗷待哺的少女，皱着眉看了眼空荡荡的收银台：“老郑呢？”
“库房。”陆心动作娴熟的拆开包装，咬了小口，满足的眯了眯眼，再把剩下的大半块凤梨酥整个塞进嘴里。
“真奇怪。”她鼓着腮帮子满脸困惑，“明明是模样的牌子，为什么你给我的就比我自己买的好吃很多？”
方永年语的横了她眼，脱了外套径直走进收银台，坐在办公椅上的时候，右脚撞击到座椅的滚轮，发出很奇怪的金属声响。
陆心咽下了嘴里的凤梨酥，突然就觉得有些苦。
“我爸要回来了。”她想把剩下的那块凤梨酥放到牛仔裤口袋里，塞到半怕碎了，又抽出来重新捏在手里。
收银台的密码是六个六，方永年敲打的时候完全没避开陆心，收银台出钱箱后他往里面丢了三十块钱，然后抽出收银台下面的黑小柜子，给自己拿了包云溪。
拆包装的时候看了陆心眼，想了想还是忍住了。
这丫头今年成年了，不能再用以前那种“叔叔要抽烟，你躲边去”这样赶鸭子的方式了。
十岁的小姑娘，据说很需要自尊心。
因为个豆腐包子缘故多了年长辈责任感的方永年有些遗憾，收起了打火机。
结果抬头，这丫头居然还脸谴责。
“你开的是药房！”陆心痛心疾首。
虽然是小区老药房，虽然卖的都是跌打损伤感冒药，但是也不能卖香烟啊！
“没上架的。”方永年被陆心愁眉苦脸的模样逗乐，难得解释了句，再帮她把话题拉回来，“你爸要回来了？”
陆心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，点点头：“他之前的那个项目结束了，这次据说有个月的假期。”
“嗯。”方永年应得敷衍。
烟抽不了了，他只能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象征性的缓缓瘾。
收银台的钱箱还敞在那里，他坐着聊，索性把钱都拿出来，叼着烟开始算账。
陆心等了半天没等到她想要的反应，手里的凤梨酥包装忐忑的窸窣直响。
方永年似笑非笑的看了陆心眼，低头继续算账。
老小区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人，买药的时候用的都是很旧的皱巴巴的人民币。
方永年慢悠悠的把这些软塌塌的钱弄平，丝不苟有条不紊。
“你……去给流浪猫结扎了？”陆心终于开口，说的却是另个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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