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晚歌认真将跪在地上，像乞丐一样的女子，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。
这才确定她真的是柳萱。
沐晚歌暗自诧异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不动声色的端详她片刻。
她侧目，丫鬟们立刻过来，恭顺的跟随她进了屋内。
柳萱忍着疼痛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，从地上爬起来，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。
沐晚歌不着急问话，而是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入座，且等丫鬟上好了茶，抿了一口，这才迆迆然的问她：“柳郡主，你和你们柳家遭了殃，不去求朝臣，不去求皇上，怎么反倒求我这个侧妃了？”
柳萱一听到这话，就像是听到什么吓人的内容似的，脸色明显变得更加苍白，身子也跟着打了个哆嗦。
她的瞳孔收缩，惊恐的又一阵磕头：“不敢了！我再也不敢说你是侧妃了！就算、就算现在尊正妃尚无人选，但你也是帝尊大人唯一的女人，是除了墨老夫人以外的大夫人……都是我的错，是我这张嘴乱说话……”
沐晚歌都还没来得及说话，柳萱就扬起巴掌，狠狠朝自己抽去。
还一边抽，一边咒骂那张嘴。
这让沐晚歌又感到一丝惊讶，但随即便捕捉到关键之处：侧妃。
她垂下眼眸，动作优雅清贵的喝茶，装作不想搭理柳萱，任由她认错。
实则，她在心里迅速思考着。
一个时辰前，这柳萱还是骄傲清高的柳郡主，对尊正妃之位更是胜券在握。
怎么一场捶丸比赛结束，就变成这样了？
而且，这柳萱从看不起她这个侧妃，变成了对她无比忌惮，甚至都不敢提这两个字。
沐晚歌沉思着，喝茶的动作忽然一顿。
她抬手，摸了一下发簪，骤然明白过来。
原来如此。
墨为寂去找柳萱，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，去慰问她的伤势，更不是看上了她才去关心的。
而是，找柳萱算账去的。
乃至整个柳家，都因为她对沐晚歌的不敬而遭了灾祸。
茶水的热气袅袅，遮住了沐晚歌眼角眉梢的笑意。
“这茶水挺热，挺甜的。”沐晚歌将茶杯放下，擦拭了一下嘴角。
都甜着，暖着到她心底去了。
一旁的丫鬟们对视一眼，茫然的很。
这茶水是清香，捎带些苦味才对，哪儿来的甜？
“尊妃，求您高抬贵手，饶了柳家吧，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，我保证，以后见到你就恭恭敬敬，若您不想见到我，那我保证不会再出现你面前，求求你，只有你能救我们柳家……”
柳萱还在不停的磕头，抽自己的脸。
她从小娇养的皮肤，此时早已红肿淤青，惨不忍睹。
“行了。这既然是帝尊大人的意思，你求我也没用。你也应该知道他的脾气才对，他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，没有让你人头落地，没有砍断你们柳家人的四肢，就已经格外开恩了。”
沐晚歌定了定心神，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柳萱的身上。
这话让柳萱又露出惊恐的眼神。
她本以为，沐晚歌是女子，应该会心软，只要求几下，说点软话，再弄点苦肉计，就一定能让她松口。
可她没想到，这沐晚歌竟然真的铁石心肠！半点松口，帮柳家求情的意思都没有！
“尊妃，我们柳家上下百十口人，就因为我一时冲动，就要把我爷爷，父亲，还有几位兄长们降为罪臣，全家都被发配到苦寒之地，永不得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