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老儿抱着金瓜小儿出去后,牛永清气不打一处来,指着马玄阳骂道:“你这莽汉干的好事,如今丢了前山堂房执事不说,又被掌门人除名了,弄成了这样的局面你还回来做什么?”
听师傅这么说那马玄阳心头一惊,但他此刻也顾不得那许多,急忙拉着那老道的手说道:“师傅,你听我细细说来,这事情个中曲折离奇得很……”
一听这话,那牛永清瞪了他一眼,又骂了几句后终究是心疼跪在地上的徒儿,只见他气鼓鼓的说道:“你起来,屋里去说。”于是马玄阳急忙起身,搀扶着老道士往寮房内走去。
师徒二人进了那破旧寮房,马玄阳将老道士搀扶在太师椅上后,又一膝盖头跪倒在他面前,牛永清瞅了他一眼,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你起来,站着说话。”
于是马玄阳便站了起来,从五年前在前山与监院谭玄绝因琐事争执后,自己赌气下山去了成都府。恰好撞上那蜀王府典史在审理血案,自己一多嘴被官衙老爷呵斥,然后随着陈老汉到了他府上,又进了金沙寺说起。
一直说到放走血煞魔,大战平南郡王府、追赶血魔到了川东杨家寨、稀里糊涂成了亲、云里雾里做了爹、然后回到成都府又上了赵公山……
说了好半日方才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,那牛老道听得瞪大了眼珠子,不停的摇头啧啧称奇。听到最后他气也消了,说道:“眼下你带这孩儿上山,有何打算?”
马玄阳答道:“如今别无他法,徒儿已答应金沙寺的高僧,要将这孩子抚养成人,好生管教,别让他误入歧途。”
牛永清瞪了马玄阳一眼,说道:“眼下你都是泥菩萨过河——自身难保,你还如何去抚养这孩儿?”
马玄阳默然不语,邹着眉头问道:“掌门师伯真将我给革了职、除去度牒?”
牛永清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几年前我们遍寻你无果,你师伯通知我前去参加门徒大会,会上你监院师兄玄绝说你私出不归,目无纲纪,在大会上宣布将你革去八大执事中的堂客执事一职。又逐出师门,并上报成都府道纪司,革除了你的道士度牒……”
原来这大明朱家王朝的太祖皇帝乃是借摩尼教得了天下,故此他为了防患于未然,对僧道管束严苛,在本朝初年中央便设立玄教院总领道教,州府县设道篆司、道纪司、道正司来管辖各地道众,正式出家的道徒,需得由道观向道纪司申请门徒度牒。
一听此言,马玄阳勃然大怒,说道:“岂有此理,也不是十年八年未归,他们就如此急不可耐?何况于我这是事出有因。”
牛永清瞪了他一眼,说道:“怪谁呢?还不是怪你,难道不会捎个口信回来?”马玄阳答道:“师傅,那日事态紧急走得匆忙,如何有捎口信的空儿!”
牛永清沉着嗓子说道:“当年你和你大师伯的徒弟玄绝争监院一职,那时他便记恨与你,这些年你二人一直不和,你大师伯自然偏袒于他。三年年前他逮住你的把柄,自然希望对你除之而后快,眼下你虽然回来,这一无职二无名,道士也做不成了,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马玄阳想了想说道:“师傅不怕,我明日便去禀明大师伯,说明其中原由,到那时他自然会向道纪司申请恢复我的道士之身。那客堂执事一职,我倒不稀罕,不做也罢!”
牛永清白了他一眼,说道:“你说得轻巧吃根灯草,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!玄绝执意要整你,会听你解释?何况于那前院执事一职,能争到自然要去争。你师爷收了你大师伯、我,你三师叔三个徒弟,你大师伯却收了八个徒弟,我只收了你和你师弟二人,你三师叔一个也没有收。眼下你看看,那前院的职位,都被你大师伯一门占去了大半,眼下我们-->>